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« toastore » – 葉鈞頌 Maurice Yip | 地理學研究者 Geographer

回應浸大語文中心事件

Maurice Yip 葉鈞頌

作為浸大教務議會的成員,我在星期六(1月20日)就語文中心一事去信校長,建議大學按程序展開調查並按結果考慮紀律處分(按現行程序,紀律調查及處分決定由教員及學生代表共同參與),其後在星期日收到校長附上其公開信的回覆。在今日的社會環境而言,指責學生的問題彷彿成為權貴的專利:學生爭公義,你指責學生,你一定係政權打手!

背景:時值浸大校方正與學生共同檢討備受爭議的普通話畢業要求,期間在2018年1月有知情甚至參與其中的學生卻突然發起佔領大學語文中心事件;後來涉事學生稱收到恐嚇訊息。這關於教與學政策的事件複雜、發起人動機存疑,本人當時是教務議會成員,有責任跟進大學學術相關事務,在1月20日及1月23日兩次去信大學校長,分別要求就事件展開紀律聆訊,以及因應有大學社群成員報稱被恐嚇,要求校方盡力保護學生和大學社群的安全。本文為本人首次去信後所作之公開解釋。

個人而言,我絕對不認為問題的焦點是講粗口與否,這是失焦(偏偏批鬥者站在道德高地,要對粗口作出批鬥好容易:「總之你講粗口就係你錯」,而涉事學生不知為何一味為粗口辯護,又對一連串的所謂抗爭毫無反思,繼續將校園比擬為社會)。我認為問題在於大學教育的本質:大學生對於接受教育的態度、對大學的尊重。

近來,不論是本地社會或者全球社會,都是立場先行、情感主導。有如許寶強引述批判文化研究學者Lawrence Grossberg所言:「愈來愈視任何事情都同等重要(或同等不重要)的犬儒態度;個人的決定或立場取向,不再建基於客觀的分析判斷,只純粹依據情感投注的強度作出抉擇」。當日做傳媒,老細問我一句:「你係黃定藍呀?」當時我沒有回答這條問題,因為我覺得這問題好奇怪,為何一個人的政治思考需要受制於立場?

政治,不用多說,是必然存在、必須正視的。但是,政治不是如此狹義,如此非黑即白、壁壘鮮明。正如Grossberg的觀察,近年的趨勢是人們的焦慮,使他們很容易視所有事情都處於危機狀態,並以行為作出猛烈的回彈,失去冷靜思考分析的能力。哪怕是多微弱的火種,只要有一兩個KOL煽風點火,好容易將所有事混為一談,將風波過度演繹,例如將校園發生的事比擬為社會發生的事,將學籍比擬為國籍,將多次退讓的校方比擬為無視人民的權貴:如此演繹會得出二元對立的結論,學生必然是雞蛋,校方必然是高牆;當村上春樹的演辭被斷章取義及任意挪用到文學以外的語境後,雞蛋必然是對的,至於高牆,解釋即是掩飾,是萬惡之源。

浸大這一兩年面對學生訴求,在教與學政策方面已處處退讓,甚至去到難以置信的地步:修例讓學生可自行決定上課與否,教師不可以點名來決定考試資格;動議容許同學重修不及格科目時,只計算最高成績;順應學生不滿,簡化通識課程,連畢業論文都可以用作豁免部分通識學分,惟學生依然不滿。普通話畢業要求亦然,校方何時有如官商權貴對待人民般關上對話之門?校方高層每次與擺出姿態的學生見面,神情都在害怕不合老闆心意一樣:這是教育的扭曲。

舞台劇《教授》中有一句受周保松啟發的對白,「教育本身就係一場最大嘅革命、最大嘅社會運動,教育係一種empowerment」,編劇莊梅岩說一所大學應具備三個元素:知識、自由、愛。我認同大學生要有理想。然而,大學生最重要的始終是接受教育,在大學的安排之下學習知識,辨別是非,恰當地追尋真理與公義。讓學生參與大學管治,是栽培同學的領導才能,是教育的一部分。這絕不代表讓學生話哂事,更不可能容忍學生非理性地將一切訴諸情感的行為,這有違教育原則。大學校方需要正視的問題是,校方有沒有好好實踐教育,有沒有過份縱容學生?這是我建議校方嚴正處理事件的原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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